故乡·久违

也不自找没趣，哼了两声歌，拿出手机来按按。

    “等手术做完了我就走。”她站起来，浑身的血涌向脑门，晕了一阵，眼前发蒙，什么都看不清。

    裴莨仍是那句：“随便。”

    云栖的一切都令她感到不适。她绕着医院走了两圈，胸口闷痛，进卫生间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也许是今早吃的那包饼干已经过期了。

    家属同意书签完字，裴东峰被叫醒。

    他一脸不悦，看见裴蓁，脾气更火了，抄起床头塑料柜子上的搪瓷水杯就要丢过去。

    “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没良心的种，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我怎么样跟你有屁关系！”

    病房里的人全部噤声，杯子到底没丢出去，只是里面的水洒在了裴蓁裤子上。

    裴莨也没作声，拍了拍裴东峰的背给他顺气。

    裴蓁挺习惯，拍了拍身上，在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精神还不错，”她说，“通知得够及时。我妈确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也这么及时把我叫回来。”

    这话不只是说给裴东峰听的。那时候裴莨也十六七岁了，不可能不懂事。

    “在这阴阳怪气的给谁看？自己从小到大没尽过做子女的责任不说，现在还反倒怪到我们头上。”

    他气得捂了捂胸口，皱起脸，正要继续长篇大论，门被推开，护士探了头进来：

    “三零九床——”

    才终于被打断。

    裴莨把父亲架出去，临走看了裴蓁一眼，说：“你也不该回嘴。”

    病房里开了一点点空调，她浑身冷冰冰的，在周围人假装不在意却又忍不住投来的好奇目光里坐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