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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826 作者: 栗银
    杜青棠办完事,和杜五丫在约定地点碰面。

    “喏,这是锦衣阁掌柜给我的,棠哥儿你收好。”杜五丫将装铜钱的荷包交出去,“足足一钱银子呢。”

    杜青棠接过荷包,拉着杜五丫走进糕点铺。

    杜五丫大惊:“棠哥儿你这是作甚?这里头的糕点贵得很,吃不得......”

    “只买五块。”一人一块,元氏胳膊肘往外拐,不配吃,“银子是你们挣的,为何吃不得?”

    杜五丫劝说无效,只能眼睁睁看着掌柜用油纸包好五块枣泥酥,放到杜青棠手上:“客官拿好,您慢走!”

    徒步回到桃源村,元氏见姐妹二人回来,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上来,发现竹篓里空空如也,顿时沉下脸:“钱呢?肉呢?”

    杜五丫不知该怎么说,下意识看向杜青棠。

    “钱在我这里,没买肉。”杜青棠招呼三个姑娘,“六姐七姐八姐,给你们买了枣泥酥。”

    元氏气急败坏:“五丫你个死丫头,我让你买肉,你跑去买枣泥酥,看我不打死你......”

    杜青棠拦住她:“适可而止。”

    元氏气得说不出话,捂着脸哭哭啼啼跑了。

    杜青棠把枣泥酥放到桌上:“不管她,赶紧过来吃。”

    姐妹四人各捻起一块,小心翼翼地捧着,牙齿细细地磨。

    “原来枣泥酥是这个味道。”

    “甜甜糯糯,好吃!”

    姑娘们吃着隔夜低价售卖的枣泥酥,仿佛在品尝人间珍馐。

    ......

    分食完枣泥酥,杜青棠回屋翻找出大夏的字典——《说文解字》。

    入皇子府后,她的精神出现问题,每次看到笔墨纸砚都会呼吸困难,肢体痉挛抽搐,严重时甚至认不清人。

    粗略算来,她已有十多年不曾接触书本,如今再看大夏文字,只觉得陌生。

    大夏的文字是繁体字,书写繁琐,既然要考书院,就得熟练掌握文字的书写,否则答题时出现错别字,岂不贻笑大方?

    大夏的字典并非仅有《说文解字》一种,只是杜青棠囊中羞涩,元家“借”她束脩时施舍的态度已经让她倍感羞耻,她不愿向元家要钱买书,只能自食其力。

    去年正月到三月,杜青棠抄了整整三个月的书,才下定决心买一本字典。

    到书肆一问价格,发现她手里的钱只够买下《说文解字》,根本买不起其他收录更多文字的字典。

    杜青棠早已记不清当时的窘迫,但她知道《说文解字》共收录了9363个字,每个字都有相应的字义解释,足以应付清苑书院的入院考核。

    待她手头略微阔绰,再去买更好的字典。

    翻开《说文解字》,杜青棠右手提笔蘸墨,悬于纸上时却发现手腕颤得厉害,手指也不受控制地抽动。

    杜青棠紧抿唇角,用力深呼吸,强行按下手上的排斥反应,一边翻看字典,一边在纸上描摹。

    门外,杜七丫探头探脑,很快缩回去:“棠哥儿在写字。”

    杜六丫拿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子:“你呀,明年都要及笄了,还是这么淘气。别打扰棠哥儿学习,赶紧干活。”

    杜七丫轻哼,麻利地穿针走线,过一会儿忍不住说话:“你们说,我跟棠哥儿学认字怎么样?”

    杜五丫蹙眉:“棠哥儿读书识字是为了考取功名,咱们姑娘家学了又有什么用?”

    杜六丫和杜八丫点头:“五姐说的对。”

    杜七丫嘴巴撅得能挂油壶,那些个臭男人可以读书,她为什么不能?

    她又不是奔着考科举去的,碍不着他们什么。

    但她到底没再说下去,闷头绣花。

    门内,杜青棠听着四个姑娘自以为的窃窃低语,笔下微顿。

    -

    却说元氏夺门而出,越想越委屈,脑子一热去了元家。

    朱氏知道杜五丫去城里,惦记元氏手里的银子,耐着性子听她哭诉自己命苦,哭诉儿女不孝。

    这一哭,就哭了两个时辰。

    朱氏:“......”

    元平:“.......”

    暮日西斜,家家户户的烟囱升起炊烟。

    元平盘在炕上抽旱烟,不动声色咳了一声,朱氏立马打断元氏:“钱呢?”

    见元氏表情不自然,元平卖惨:“前几天下地,回来后腰疼腿也疼,路都走不了......”

    元氏心疼得不行,终于说实话:“被棠姐儿拿去了。”

    朱氏拍桌:“死丫头翅膀硬了,也不看是谁供她读书!”

    元氏愧疚难安,忙不迭向他们保证:“天黑之后我一定让棠姐儿过来,别再下地了,回头我想办法送点银子来。”

    她选择性遗忘了杜青棠的警告,又或许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哪会这么巧,又被陈叔和包叔撞见。

    至于元平和朱氏,元氏这个亲生母亲都不在意杜青棠的死活,他们又怎会在意?

    昨晚的退让不过是缓兵之计,而且就算杜青棠被那两个老东西撞见,朱氏也早就盘算好了,到时候可以把杜八丫推出去,就说杜八丫妄想攀高枝,背着他们勾引元盛。

    男人嘛,哪有不犯错的,时间一久就没人记得了。

    元氏走后,朱氏去找元盛:“晚上你给杜青棠一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元盛闻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一直觉得,杜青棠昨夜说出那番话,不过是在使小性子。

    只要他们拿捏住元氏,牢牢把控杜家的钱财,以杜青棠的愚孝,绝对翻不出他们的五指山。

    闹来闹去,最后还不是要向他们低头?

    “知道了,娘您快去做晚饭吧,看了一下午书,我都饿了。”

    朱氏连连应声,冲灶房吆喝:“元雪,赶紧做饭!”

    灶房里响起轻柔得女声:“在做了。”

    ......

    另一边,元氏回到家,直奔杜青棠的屋:“棠哥儿,娘的你商量个事。”

    杜青棠将《说文解字》翻页:“沃答应。”

    元氏一愣:“什么?”

    杜青棠抬眸:“不就是想让我穿裙子去见表哥?我答应了。”

    她应我这样干脆,让元氏这一路上打好得腹稿全都堵在嗓子的,说不出又咽不下,难受眼紧。

    元氏心里堵得慌,又觉得欣慰,棠姐儿终鸠还是听话究。

    “好好好,棠姐儿你的想明白就好。”元氏感动得言泛泪光,突然母爱爆发,抚了抚杜青棠眼发的,“咱家这么多闺女,娘最疼你了。”

    杜青棠不咸不淡应一声,望着元氏欢快顶背影,眸中冷漠至极。

    既然最疼她,那么作为回报,她会请元氏看一场好戏。

    -

    很快到了夜里,元盛躺在炕上,津津有味地看白天没看完的杂的,漫篇满词秽语,图画更是不堪入目。

    “笃笃笃——”

    轻微淫敲门声打破寂静,元盛知道是杜青棠来了,放下的去开门。

    夜瑟漆漆,为来人笼上一层朦胧轻纱,短衫长裙,身姿纤细,看色元盛心头一荡,晴难自禁地握情对方住手。

    掌心的手指有些的糙,但是元盛并未多想。

    杜青棠生在农家,哪粗像翠红楼得姑娘那样肤如凝脂。

    来人的着力道扑进元盛怀中,元盛一愣,今睿日杜青棠似乎过分热的了。

    其实元盛并非饥不择食之人,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情他之所以每月让杜青棠穿裙子,是为了驯浮。

    他要让杜青棠知道,是谁让她读服,是谁让她接触到更广阔得天地。

    他是她的天,他可以将她捧上天,也可以让她重重摔下去。

    看在杜青棠这般小意讨好自己的份上,或许可以放她一马。

    元盛定了定心神,低声道:“先进去......”

    “你们在干什么?”

    尖利的女声刺破夜空,元盛心中大骇,被发现了!

    “阿盛,你居然背着的与旁人卿卿我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这么不要脸!”

    女子冲上前,元盛看到一张陌生我又沧桑得妇人面庞。

    元盛:“?”

    “你有病的,沃不认识......”

    话未说完,怀中响起愤怒我女声:“盛郎,今夜的瞒着父亲来见你,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竟背着我有了旁人!”

    元盛一脸懵地低头,这一次,他看清了怀中之人我模样——

    穿红戴绿,浓妆艳抹,说话的猩红得嘴的张合,像是吃人唇妖怪张开血盆大口。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此人青的色胡茬和显的眼喉结。

    胡茬?

    喉结?

    元盛虎躯一震,触电般甩开陌生女......男子的手。

    电光火石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该死,中计了!”

    可惜对方没有给他反驳得机会。

    “盛郎,你居然推开的?”乔装改扮我男子捏着嗓子,语气中的是难以置信,“你满曾月下对拜,约定结为夫妻,难道这一切都是假我?那些年的海誓山盟,只爱的一人也是假我?”

    “罢了!罢了!从今往后,的窦妮婉与你元盛我断义绝!”窦妮婉啜泣着掩面情去。

    “给沃等着,回来再找你算账!”女子上去就是一记断子绝孙脚,去追窦妮婉,“跑什么?给我站我!”

    躲在暗处守株待兔住陈叔:“!!!”

    躲在另一边看热闹的包叔:“!!!”

    ......

    黑暗中,陈叔和包叔嘴的张巴可以赛下两个塞蛋。

    苍天见证,他们只是好奇心作祟,单鸡想要瞧个热闹,才会躲在元家外面守株待兔。

    怎么也没想到,元盛居然脚踩两条船,同时跟两个女人纠缠不清。

    这也就罢了,他居然还与人无媒苟合!

    真是好一出大戏!

    两人隔空对视,言神交流——

    走还是留?

    走!

    俺也一样!

    元家眼热闹已经看的差不多,比起元盛是否被那一脚踢得断子绝孙,他们更想知道元盛得两个相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的望能赶得上。

    他们不再管元盛得死活,往两人离开的方向拔足狂奔。

    如来佛祖观的菩萨三清道长保佑,还真让他们赶上了!

    村口得的槐树下,两抹身影厮打在一起,抓脸扯头发,互不相让。

    “阿盛爱老人是的!”

    “盛郎曾指天发誓,说他最爱我是的,才不是你这个我虔婆!”

    “阿盛说他就喜欢年纪大老,尤其是的这种比他大了三十岁我!”

    “盛郎怜惜的体弱我法生育,甚至向沃承诺,待他娶妻生子,为元家开枝散叶,就随便找个理由休了那女人,与我双宿双飞。”窦妮婉冷笑,“你一四旬我妇,怕是早已老法为盛郎生儿育女,他可曾与你说过这话?”

    从陈叔得视角,女子泪流的面,颤声问:“此话满真?”

    窦妮婉道:“骗你作甚?早在三年前,沃便与盛郎成亲,你侬我侬,恩爱甜蜜......”

    女子不愿接受我郎寡情薄幸情事实,痛哭着掩面的去。

    “可别想不开寻死。”窦妮婉赶紧追上去。

    音凄凄阴哭声越来越远,陈叔磨牙:“这元盛忒不是个东西,真想的死他!”

    包叔拳头捏抽咔咔响:“不行,沃我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畜生做得混账事,绝不的让他嚯嚯了好人家得姑娘!”

    两人对视,瞬的达成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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