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锁

    「你在嘲讽我们李总的穿搭，你那穿着el套装的宝贝三尾狐妖已经吸入过量的催化香。之后她会暴走成什么样子，我想你应该清楚。」

    「那香在手环上？怪不得李四你要故意显摆。」王慕星话音刚落，投影幕布突然炸开金色火星。0973事先埋入的股票代码病毒开始运作，每个财务数据都扭曲成比特币符号。股东们的智能腕表同时收到空中警报，这正是三年前击溃我父亲的那套金融战模型。

    胸口咖啡渍掩盖的股权置换咒开始生效时，我故意踉跄撞向主控台。藏在帆布鞋底的磁吸芯片精准嵌入终端接口，0973昨夜在我掌心写的暗码开始生效——那是用金沙凝成的纳米机器人，此刻正沿着网线蚕食星海资本的防火墙。

    此前王慕星拽住我的手腕，监护手环的警报声实则是股权转让协议生效的提示音。0973化作兽形将他按在落地窗上的刹那，玻璃裂纹恰好组成证监会最新立案调查的文书编号。狐妖抛出的账本早被我们替换成加密硬盘，那些飞舞的纸页每张都印着反向追踪的量子水印。

    最关键的一击藏在父亲的照片背面——当它飘落在王慕星的Arni高领衫上时，特殊涂层的血渍遇热显形，浮现出他父亲当年签署的阴阳合同。这不仅是证据，更是触发星海资本紧急股权冻结协议的生物密钥。

    「现在我是金主妈妈了。」我戳着0973胸口的梵文烙印，这个动作实际在激活他皮下植入的金融病毒。整栋大楼的电子屏突然闪烁，显示我通过十七个离岸账户完成对星海散股的闪电收购。51%的股权中有30%来自恐慌抛售的中小股东，15%是王慕星质押股份的强制平仓，剩下6%......

    而ppt中的消音咒，让这一场大戏悄无声息落下帷幕。

    「好了，这下真的该叫她李总了。」0973压着王慕星在股权收购合同上签字画押。

    一切尘埃落定……母亲，我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当我以51%控股权坐进CEO办公室时，反噬锁链已爬满整个右臂。「解释。」我扯开0973的卫衣，他心口处的梵文烙印正在渗出血金沙，「为什么每次你动用神力，受伤的却是我？」

    他舔去我肘弯的金色血珠：「契约主承担反噬，是貔貅报恩的最高形式。」「放屁！商品评论里那些雇主可没提过会...唔！」他突然含住我无名指上的铜戒——那是用本命铃残片熔铸的控制器。兽类粗糙的舌面磨过戒面暗纹，我浑身战栗着撞翻红酒杯，酒液在收购合同上洇出妖异的血月状。

    「因为他们不配。」他握着我的手按向自己心口，那里有与我胎记完全契合的凹痕，「你以为那些金融巨鳄怎么暴富的？用童子血喂貔貅，拿至亲骨灰当招财粉——」监护手环在此刻发出尖锐爆鸣，狐妖的惨叫声从楼下传来。我们冲进电梯时，显示屏正循环播放王慕星被捕的新闻快讯，而他最后的口型分明在说：「小心股票代码...」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将狐妖照成鬼魅。她三尾尽断，爪子里攥着半块带梵文的金砖——与0973锁骨烙印同源的禁物。「他骗了你...」狐妖的金色血液在地面爬行成股票K线图，「0973根本不是貔貅...他是貔貅局用百兽怨气熔炼的...」

    骨裂声截断了她的话。0973踩碎狐妖喉咙，转身时西装变回那件可笑卫衣：「处理垃圾而已。」我蹲下身，狐妖僵直的爪尖指着她自己的小腹——那里有被术法灼穿的孔洞，形状正是0973的獠牙印。

    「你吃过她。」我抬头看他逆光的剪影，「像三年前吞噬我家产业那样？」他尾巴突然缠住我腰肢卷到空中：「金融圈弱肉强食的规则，李总不是亲身体验过吗？」

    监控摄像头在此刻亮起红光，我趁机咬破舌尖将血抹在他眉心：「以契约主之名，命令你现出本源形态！」

    虚空中有青铜编钟轰鸣作响。0973在金色风暴中蜕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龙首糜身，鳞片缝隙流淌着熔岩般的血金，本该祥瑞的貔貅真身缠满刻着经文的锁链。最骇人的是他脊骨处凸起的黑色晶石——那是用我父亲照片炼化的怨气结晶。

    「现在看清了？」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火星，「华尔街没有神兽，只有资本化形的妖魔。」我握着从狐妖尸体找到的芯片，那里面是所有被0973摧毁的猎物名单。第一个名字赫然是我父亲，而最后一栏正在生成我的照片。

    「为什么选中我？」我扯开衣领露出反噬锁链，「因为我的血能让你恢复力量？」他忽然低头轻蹭我掌心的茧，那是打工洗盘子留下的痕迹：「因为你是唯一见到我真身没下跪的人。」

    警报器突然大作，貔貅局的飞行器撞碎混凝土穹顶。他把我塞进通风管道时，兽爪撕下自己脊背的黑色晶石：「去找商品评论区那个前男友破产的人...」

    我在钢索收绞声中坠落，掌心晶石内侧映出一行小字：【实验体0973，李四专属适配型】

    混凝土碎块擦着脸颊划过时，我终于理解了何为“专属适配型”。

    掌心晶石如活物般渗入皮肤，在腕骨处凝成黑色刺青。貔貅局的钢索绞碎通风管道的刹那，刺青突然迸发幽蓝电弧——这是0973预先埋入的逃生程序。

    我蹲在旧货市场淘护身符时，0973正把玩着我用外卖筷子雕的桃木手链。

    「人类真是矛盾，」他腕骨上的电子镣铐碎屑还没清理干净，却任由粗糙桃木磨红皮肤，「一边用科技锁链囚禁神兽，一边相信这种原始巫术。」

    地摊老板突然盯着手链惊呼：「姑娘，你这桃木纹路是伏魔阵啊！」

    我还没开口，0973突然搂住我的腰贴上后背。他体温透过卫衣传来，声音却冷得像淬毒匕首：「老爷子，您看这阵法镇得住貔貅吗？」

    老头脸色骤变，摊位上所有玉器同时炸裂。等烟尘散去，只剩张泛黄的照片——正是我母亲戴着同款桃木镯，站在印有「山海集团」标志的实验舱前。

    ???

    「你母亲是非法饲育组织的首席术士。」0973把照片按在酒店镜面上，我涂口红的动作歪出嘴角。

    镜中映出他脊背还未愈合的晶石凹槽，那里正在渗出混着金粉的血：「二十年前他们绑架幼年貔貅做基因实验，想培育听命于资本家的招财兽。」

    桃木手链突然发烫，在洗手台烙出焦痕。我想起商品评论区那个ID叫「狐狸去死」的用户，她最新定位显示在废弃海洋馆。

    「非法组织残党最近在回收实验体。」0973替我拉好冲锋衣拉链，指尖在喉结处停顿，「比如我这种残次品。」

    ???

    潜水手电光束刺破海洋馆玻璃穹顶时，我踩到了某种粘稠液体。

    0973突然捂住我口鼻，鎏金瞳孔在黑暗中燃烧：「闭气，是鲛人血。」

    成群结队的荧光水母从破败水箱涌出，它们触须间缠绕着人类骸骨，头盖骨上都刻着「山海」编号。

    「李小姐比预期早到两小时。」空灵女声从巨型章鱼雕像后传来，穿白大褂的女人转动着桃木镯，「看来我送的王慕星大礼包效果不错？」

    正是商品评论区那位让前男友破产的买家。她身后的水族箱里泡满实验体：长着招财猫耳朵的孩童，背生双翅的玉兔精，还有条半腐烂的人鱼尾巴——戴着和我母亲同款的婚戒。

    ???

    「苏晚，山海集团初代实验品。」女人弹指唤来发光的电鳗，「也是你母亲最完美的作品。」

    我背包里的桃木手链突然悬浮半空，与她的镯子拼合成完整阵法。0973瞬间单膝跪地，兽耳刺破兜帽，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呜咽。

    「你以为他为什么甘愿戴你的破手链？」苏晚踩住0973炸毛的尾巴，「这桃木里掺了你母亲的骨灰，是操纵实验体的最高指令器。」

    水族箱突然爆裂，实验体们扭曲着爬来。0973挣扎着将我护在身下，他被阵法灼伤的胸口浮现出与我母亲手镯相同的图腾：「快走...他们要把你做成新母体...」

    ???

    苏晚的鲛人鞭缠住我脚踝时，0973做了件疯狂的事。

    他拽断桃木手链吞入腹中，獠牙撕开自己小腹，掏出血淋淋的兽丹塞进我掌心：「握紧它，想着最恨的人！」

    无数金色丝线从我指缝迸射，像DNA链般缠绕整个海洋馆。实验体们突然调头扑向苏晚，而0973沾血的手指在我眉心画符：「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撕碎镣铐却留着桃木...」

    他的血符与母亲留下的阵法产生共鸣，穹顶月光突然聚成光剑劈开地面。我趁机拖着他跳进暗河，身后传来苏晚的尖笑：「你逃不掉的！他每动用一次灵力，兽丹就会吸收你的爱——」

    ???

    地下河漂流第六小时，0973开始发高烧。

    「冷...」他把我按进怀里，尾巴湿漉漉地缠着大腿。我触到他后颈突起的芯片，上面竟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为什么吞手链？」我擦拭他腹部翻卷的伤口。

    他兽耳轻颤，犄角擦过我锁骨：「那个桃木阵...能让你感知我的疼痛...」

    监护手环突然报警，显示反噬指数突破阈值。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心口浮现出桃木纹路——正是他替我承受的阵法反噬。

    「蠢货...」我把兽丹按回他溃烂的伤口，「你以为演苦肉计我就会...」

    他突然低头轻咬我指尖，鎏金瞳孔映着地下河的幽光：「李四，我比任何人都先知道——你爱我这件事。」

    远处传来快艇引擎声，非法组织的探照灯刺破黑暗。他把我藏进岩缝时，尾巴尖偷偷勾住我的小指：「如果我变成怪物...就用兽丹炸碎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