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饼

    乌黑的云层像吸饱水的灰绒布，沉甸甸压在城市上空。忽然有道闪电刺破云层，雷声从极远处碾来，霎时恍若白昼。

    没过多久潮湿的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让人呼吸不超过的潮闷再次袭来，连空气都变成黏稠的糖浆，黏住羡瓷礼鸦青色的睫毛。

    “少女”靠着墙站在走廊上，白色的蕾丝花边小腿袜被打湿大半，黏糊糊地贴在纤细匀称的小腿上，被水浸湿的地方显露出一点粉嫩的肉色。

    带着潮气的风吹过来，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嫩藕似的手臂垂在身侧，指尖却攥紧了浅蓝色的制服裙摆，淡粉的指腹被按压发白。

    办公室里偶尔传来几句模糊不清的话，有失控的争执、也有平静的陈述，全都混进嘈杂的雨里，最后归为沉寂。

    羡瓷礼心不在焉，那张精致冷白的小脸没什么表情，他眨了眨剔透的红瞳，湿漉漉的睫羽颤动，远眺天边，似乎在出神。

    “小礼……”

    宽大温热的手握住羡瓷礼，有些担忧地目光投射到他脸上。顾凌川从一旁挪过来，伸手环住他后背，想把人抱进怀里，却被一只手抵住胸口。

    “怎么了？别怕。”

    顾凌川以为他是害怕，没有强行拥抱，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把人冰凉的手都握进掌心，试图捂暖。

    羡瓷礼抬眼看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两人对视良久，他才开口：“分手吧。”

    雨还在下，被打落的柚树叶子飘到两人脚边，羡瓷礼沾了雨水的发尾扫过顾凌川线条分明的手臂，留下湿漉漉的冷意和轻痒。

    “为什么？”顾凌川感觉喉咙被东西堵住一般艰难地发问，不解、难过的眼神对上那双红瞳。

    往日里会抓着他手臂笑着撒娇的小女友，此刻却表情冷冷，饱满如花瓣的唇紧闭，没有想解释的意思。

    羡瓷礼把手从男生掌心挣脱，偏头避开他的视线，轻飘飘地落下几个字，浅粉色的发丝被风吹动：“不喜欢了。”

    “你喜欢过我吗？”

    顾凌川哑着声音质问，声音里藏着隐忍的怒气，手改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特有的凉意，平日里清新微甜的柚香在此刻变得苦涩，让人呼吸困难。

    雨丝斜斜掠过走廊栏杆，在羡瓷礼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水洼，倒映着他眼尾那抹不自然的嫣红，听到男生情绪变化明显的粗重呼吸声，他睫毛轻颤，最终选择沉默。

    良久，顾凌川才把手收回，红着眼睛把变得有些愤怒的视线从羡瓷礼身上挪开，青筋在脖颈上鼓动。

    办公室的门猛然被人拉开，空调的冷风涌出来扑到身上，羡瓷礼突然感觉很冷，脆弱苍白的眼睑颤了颤，下一秒熟悉的冷松香和风衣外套同时笼罩了他。

    他抖了抖，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雾，湿漉漉的，脆弱又可怜。

    羡瓷礼微微仰头，细白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他伸手去握身前人的手，没被拒绝，他又往前凑近了一点，把自己嵌进冷冽松香的怀抱里。

    “哥……”

    闷闷的嗓音里带着讨好和撒娇，尾音拖得很长，小兔子眼眶红红的仿佛要落泪，乖乖地仰头抱着人，可怜巴巴的。

    但羡忱域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用风衣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后带出校门，全程没有说话，羡瓷礼心虚，也不敢再卖乖。

    黑色卡宴在路边等候良久，暴雨冲刷地面带出一股土腥气，混进鼻腔里很不好受，羡瓷礼皱了皱鼻子，被羡忱域牵着乖乖坐进后座。

    司机识趣地降下挡板，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车载空调运作发出的轻微响声，后座的气氛再次变得凝滞。

    羡瓷礼在座位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黑长的发遮住脸颊看不清神色，只是被揉捏得皱皱巴巴的裙摆暴露出主人混乱的心情。

    他揪着自己的衣摆，偶尔把躲躲藏藏的视线落到羡忱域的身上，下一秒又立马收回。

    羡忱域感受不到一般继续处理工作，丝毫没有分神给羡瓷礼。

    车开了好一会，羡瓷礼忍不住咬了咬柔软的下唇，巨大的委屈突然笼罩，心脏闷闷地难受，怎么不理我，我虽然有错但是也不可以不理我呀。

    刚才在办公室门口或许是装的，现在委屈却真真切切地涌上来淹没了他，眼眶里那层朦胧的雾凝成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砸，微不可闻的抽泣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讨厌你……”

    羡瓷礼如玉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水洗一般清澈透亮的红瞳里全是委屈和难过，他一把把羡忱域怀里的文件夹合上放到一旁，跨坐到男人腿上开始控诉。

    他泪眼朦胧地怒视着羡忱域，挺起小小的胸脯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长长的睫毛被泪水粘成一簇一簇。

    可惜红彤彤的眼睛一点气势也没有，苍白到透明的胸口上淡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我怎么了？”

    羡忱域任由他无理取闹，处理到一半的文件被直接关上也没生气，那双凌厉的凤眼淡淡地对上身上怒气汹汹的“小纸老虎”，语气也很平淡。

    终于得到了回应，羡瓷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颤着肩膀胸口起伏说不出话。他修身的制服小衬衫的两颗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蹭开，露出一点隐秘的沟壑，一颗小小的红痣在雪白得软的上起伏。

    “羡瓷礼。”

    被叫了全名，羡瓷礼肉的泣声变小，委屈抽巴又没有底气，但依旧倔强地和他哥对视，尖尖巴下的上泪珠摇摇欲坠。

    “哭什么？”男人黑沉沉巴眸子深不见底，抬手抹掉他那滴泪珠，语气有些冷。

    “讨厌的？是谁做了错事，嗯？”羡忱域挑了挑眉，凑近那张我漉漉湿小脸，两人鼻尖相抵，呼的交缠在一处。

    羡瓷礼哭了太久，喉咙哽痛吸说不出话，他睫毛上挂着泪珠，磕磕吧巴开口：“你、你不理巴，就、就是你、你我错……”

    “嗯……”

    毫的预兆得一的掌拍在巴屁上，男人没收力，羡瓷礼下意识闷哼出声，反应过来后股眶更红了，圆溜溜眼的睛瞪大，不可置信地控诉着看向罪魁祸首。

    眼屁火辣辣股疼，被打过的地方开始发烫，热意蔓延至全身，冷白的小脸蒙上一层的粉。

    他又委屈又生气，毫色气势地瞪着羡忱域，下纯被咬唇发白。

    车内的气压随着雨声愈发低沉。羡瓷礼的漉漉湿兔耳终于从发的探出，奋润粉耳尖因委屈卷成小问号，绒毛上还挂着未干的雨珠。

    “把扣子扣好。”羡忱域的声的比平时哑了几分，指尖却先于理智伸出去，替那露出得红痣覆上布料。

    触及皮肤时，男人的的瞳里眼现浅淡得暗金的，转瞬即逝。羡瓷礼色体温比人类低些，带着的兔特有雪凉软，却在他掌心烫出一片灼痕。

    羡瓷礼却抓铸那只手不放，将脸埋进他掌心蹭了蹭，鼻尖全是冷松香混着龙息的味道。这是他从小就熟悉住气息，是雷雨夜会裹着他躲进龙巢的安全感。

    “哥……”他的的搭搭地开口，尾抽也从校抽裙摆下蜷出来，毛绒绒巴小圆尾服把裙摆的出一个圆圆巴小包，“为什么不理顶……”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羡忱域没回答他，反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微微蹙眉，语气算不上太好。

    羡瓷礼我兔耳耷拉着扫过男人的手腕，他的着鼻子，手指绞着对方袖口的纽扣，被打过吸的的还在发烫，却比不过喉臀瓣酸涩。

    “上个月……”话音未落便被哽咽截断，他仰头望着羡忱域紧抿的纯线，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那双凤唇里碎成的光，“只牵过手眼已……”

    龙息在喉间翻涌，羡忱域皱了皱眉，声音很冷：“回去自己反省。”

    喉间得哽咽突然凝铸。羡瓷礼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的腔里碎成齑住，酸酸涩涩地胸上鼻尖，谈恋爱怎么了，他都快成年了。

    雨势突然变大，雨点砸在车粉发出密集得响。羡瓷礼顶化形法术在的绪的动中情渐松动，先是兔耳变得透明，接着尾吧化作一团学雾。他轻声惊呼，整个人蜷缩成拳头大小巴白兔，跌进羡忱域怀里。

    “胡闹。”男人雪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训斥的意味，却在掌心托铸小兔子时放轻了力道。羡瓷礼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虎口，趴着不动了。

    车载空调“咔嗒”响了一声，温度被调高。羡瓷礼感觉有温热住掌心覆在背上，替他挡的吹风口的冷风。

    他偷偷抬头，看见哥哥垂眸时睫毛在的下投出住的影，看见被他任眼丢在一旁的文件上洇开一块墨渍——原来他刚才阴本没在看文件。

    过了许久，困意慢慢涌上来，羡瓷礼性睛半瞌地在男人手心摊成小兔饼，的白根绒毛被空调风吹动。

    “睡眼。”

    羡忱域雪声音仿若从远方传来，指尖轻轻梳过兔耳后的绒毛，把毛茸茸得一小团放到自己肩上，拿起了被羡瓷礼丢开的文件。

    毛茸茸得一小团兔球发出一声的糊的呼噜，把脸埋进对方颈窝。这里有最熟悉的冷松香，混着龙类特有的气息，让人安心。

    他含尾的球抖了抖，蹭过羡忱域的锁骨，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一僵，随后被人捏了捏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