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死一线

    警笛凄厉，划破观塘工业区死寂的夜空。

    数辆警车和冲锋车高速驶来，刺眼的车灯光柱扫过废弃仓库斑驳的外墙。

    车门猛地弹开，陈家驹一马当先，手持霰弹枪，冲在最前面，浑身散发着一股暴烈的气势。

    “一组二组，正门强攻！三组，按原计划，侧面通风管道潜入！行动！”陈家驹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潘安紧随其后，与其他警员一起，迅速在仓库外围形成包围圈。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波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那栋如同蛰伏凶兽的建筑。

    仓库内零星的枪声还未完全平息，显然里面的交火仍在继续。

    “三组注意，通风管道入口可能已被发现，小心戒备！”陈家驹通过对讲机再次强调。

    潘安的心猛地一沉。通风管道是奇兵，韩琛不应该知道！难道是他多疑，连自己没提到的地方也派人布防了？还是警队内部的那个鬼，透露了更详细的计划？

    就在这时，负责从通风管道潜入的三组警员，由经验丰富的老警长带队，已经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位于仓库侧面高处的管道入口，入口处的铁栅栏已经被撬开，露出黑洞洞的通道。

    “小心点，保持安静！”老警长低声嘱咐，第一个探身准备进入。

    几乎在同一瞬间，潘安的脑海中警铃大作！一股极其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锥般刺入他的神经，视野中仿佛看到管道入口处闪过一丝微弱的金属反光，紧接着是爆裂的火光！

    “小心！有埋伏！”潘安几乎是凭借本能，用尽全力朝着三组的方向大吼示警。

    【精神力-3】

    他的吼声未落，通风管道内猛地喷射出密集的火舌！

    “哒哒哒哒！”自动武器开火的声音尖锐刺耳，子弹疯狂地扫向入口处！

    “卧倒！”老警长反应极快，千钧一发之际将已经半个身子探入管道的警员猛地拽了回来，两人狼狈地滚倒在地，子弹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在墙壁上打出一连串的火星和碎屑！

    “妈的！真有埋伏！”老警长心有余悸，对着对讲机怒吼：“报告！通风管道入口遭遇火力伏击！敌人有自动武器！请求火力支援！”

    陈家驹脸色铁青：“收到！一组二组，加快推进速度！压制住他们！”

    仓库正门方向，警方的强攻已经开始。爆破声响起，厚重的铁门被炸开，警员们投掷闪光弹和催泪瓦斯，随即呐喊着冲入烟雾弥漫的仓库内部。

    “警察！不许动！”

    “放下武器！”

    仓库内顿时陷入了更大的混乱。原本正在交火的傻强手下和朱滔留守人员，被这突如其来的第三方力量打了个措手不及，警方的火力凶猛而精准，迅速分割了战场。

    潘安随着主攻队伍冲入仓库，冰冷的点三八左轮紧握在手。

    他没有急于冲锋在前，而是利用货架和机器作为掩护，冷静地观察着战场局势。

    他的目光快速搜索，很快就发现了蜷缩在一个大型机械设备后面，腹部中枪，血流不止的傻强，傻强身边还倒着两具尸体，看样子是他的手下。

    几个朱滔的人正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朝着傻强的方向逼近，显然想趁乱解决掉这个闯入者。

    “砰！砰！”潘安抬手两枪，精准地击中了那几个朱滔手下的腿部，让他们惨叫着倒地。

    他的动作引起了附近几名警员的注意，但也仅限于认为他在正常执行任务。

    傻强捂着流血的腹部，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当他的目光接触到烟雾中若隐若现的潘安时，他先是一愣，随即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恍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潘安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绝不能让傻强在这里认出他！

    “这边还有个活的！”一名警员发现了傻强，大声喊道，同时举枪警戒。

    几名警员立刻围拢过来，准备上前控制傻强

    就在这时，仓库深处再次传来激烈的枪声，似乎是残余的抵抗分子在负隅顽抗，吸引了大部分警员的注意力。

    潘安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脚步看似随意地移动，挡在了傻强和大部分警员的视线之间。他蹲下身，装作要检查傻强的伤势。

    “撑住！救护车马上就到！”潘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关切”。

    傻强看着近在咫尺的潘安，眼神复杂，痛苦地喘息着，嘴唇蠕动，一个模糊的音节似乎就要脱口而出。

    潘安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他右手持枪的动作不变，左手却以极快的速度，隐蔽地伸向傻强的腹部伤口处，手指猛地用力按压！

    “呃啊！”傻强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原本就微弱的气息瞬间断绝，眼睛圆睁，死不瞑目。

    “目标失去生命体征！”潘安迅速起身，语气平静地汇报道，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旁边的警员没有怀疑，只当傻强是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而死。战场的混乱和紧张，掩盖了潘安那隐秘而致命的动作

    他悄然松了口气，但内心深处却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这是他第一次，亲手“处决”一个认识的人，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同僚”但他别无选择。

    战斗很快接近尾声。仓库内的抵抗被彻底肃清，伤员被抬上救护车，其余人犯则被戴上手铐押走。

    陈家驹指挥着手下清理现场，搜集证据。他的脸色依旧难看，通风管道的伏击让他意识到这次行动远比预想的复杂。

    “家驹哥，有发现！”一名负责搜证的警员拿着一个厚厚的硬皮账本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我们在朱滔藏身的那个小办公室里找到了这个！里面记录了很多交易信息，好像……好像跟福义堂有关！”

    陈家驹精神一振，立刻接过账本，快速翻阅起来，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随即眼中爆发出怒火。

    “妈的！果然是韩琛这个老狐狸！朱滔的货，他早就盯上了！”账本上清晰地记录着朱滔和韩琛之间关于毒品和资金往来的隐秘信息，这无疑是扳倒韩琛的有力证据！

    潘安站在一旁，看着那本账本，心中念头急转，这本账本的出现，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而就在仓库外警戒线边缘的阴暗角落里，一个瘦弱的身影正焦急地踮着脚尖，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是王霞！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哥哥，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竟冒险跑到了这混乱的现场。

    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却被两个刚从仓库侧面小路逃出来的古惑仔盯上了。

    那两人贼眉鼠眼，看到王霞单身一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悄悄地朝着她包抄过去。

    危险，正在悄然逼近毫不知情的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