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大家庆祝的地点是一家百年传承的传统餐厅，装修得很低调也很地道。

    餐厅的老板是老米兰球迷了，早早的就接到了毛罗打来的预约房间的电话，这些年也和米兰球员混得很熟络，一见人来就轻车熟路的把他们带进提前准备的房间里。

    “这次能这么漂亮地赢下隔壁真是棒极了！”老板眉飞色舞地向身后的球员们贺喜，“不过，保罗还好吗？我看他半场的时候受伤了。”

    在庆功宴上，作为队长，马尔蒂尼是肯定不会缺席的，不过在这之前是，他需要回内洛简单地做个检查，晚点才能到。

    “小问题啦，很快就能好了，不用担心。”安布罗西尼主动和餐厅老板搭话，“今晚我们也不能点酒，你知道的，过几天就是半决赛了。”

    “是是是，这我当然记得，祝你们好运啊！一举拿下冠军！”

    米兰球员们三四个聚作一团看菜单点菜，也不知道是谁先问了一句：“怎么西尔瓦诺和队长还没回来？”

    “是啊是啊，从离开圣西罗球场到现在都接近一个小时了吧，还没好？”

    “估计也快了，不就是在基地做完检查再过来，能遇上什么事。”

    实际上，确实也没能遇到什么事，毕竟米兰内洛是个温馨和谐的的地方，对吧？

    只不过是马尔蒂尼做完检查后被西尔瓦诺拉去泡冰浴去了.

    “相比起用冰袋，冰浴的覆盖面更大，效果当然也会相较而言更好。”西尔瓦诺一边调试着浴池里的水温，一边向身边的人解释道。

    马尔蒂尼再怎么说也是个踢了那么多年足球的人，平时也会通过泡冰浴来减少肌肉疲脑，预防炎症，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他并没有打断。

    西尔瓦诺扶着人进了浴池，自己就坐在旁边看看资料，“会不会有点冷？”

    马尔蒂尼的伤并不严重，所以也只是下肢在泡，半身都露在水外，更何况这个时候为了方便他也就只穿了件贴身衣物。

    “还好。”完全不冷是假的，被凉水泡着还没穿衣服，感觉不冷的是神人，不是他。

    他话音刚落，一条大毛巾就披了上来，西尔瓦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会不会好点？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其实泡冰浴这个过程还是蛮无聊的，西尔瓦诺一直在看资料，而马尔蒂尼也不是什么喜欢抓着人聊天的性子，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度过了二十分钟。

    西尔瓦诺掐着表喊停了：“到点了保罗，我扶你起来。”

    他借了只手臂让对方起身，从高往低的角度看，他总觉得，相比那些老照片里的队长，他的头发是不是…稀疏了点。

    “队长……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压力有点大啊……”西尔瓦诺忍不住问道，他总觉得球员们一到年龄就开始疯狂脱发，尤其是那些长发飘飘的球员们，脱发就会变得很明显，所以他们会去把头发剪短。

    原本马尔蒂尼还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直到发觉对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脑袋上……“有这么明显吗？”

    “其实我我还是建议养养的，毕竟其实还没到真正该脱发的年龄不是吗？”西尔瓦诺是真心希望自家好队长的头毛好好的，他一向喜欢长头发，这让他们看起来很优雅，同时也有种别样的魅力所在。

    当然，有些人不需要是长头发也会很惊艳，就比如说不久前遇到过的吉姆，他的短发依旧是好看的。

    不过西尔瓦诺还是会觉得对方留半长的头发会更加不一样。

    现在的意甲球员们也很喜欢留头发，就比如说内斯塔，早些年因扎吉也有一头漂亮的长发，但在世界杯年后他就剪短了，至少在西尔瓦诺来到米兰后就没见过他的长发。

    像马尔蒂尼这样半长的卷发也很好看——当然，这是在头发茂密的前提下。

    对了，还有雷东多，如果雷东多能像在皇马那样留长发就好了，就像克劳迪奥一样。

    想当年不只是意大利国家队，阿根廷国家队也有很多人留有一头长发，不过都在“剪发令”的胁迫下，剪短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不仅喜欢自己留长发，也喜欢别人的长发。”马尔蒂尼看着西尔瓦诺不知觉地在脸上展现出了非常复杂且变化飞快的表情，浅浅揣测了一下。

    “嗯这个……欸……”棕发青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你就当我是吧，还是很希望皮波和费尔重新留起长发来的，现在看着还是觉得短发不适合他们……”

    说因扎吉脸能打吧，但是，短发确实和他的脸很割裂来着……

    雷东多也是，总感觉和皇马的时候不一样了。

    马尔蒂尼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可没有早些年那么时兴长发了，意甲虽然也还有，但也没那么多了。

    “唉，不想那么多了，你快去把衣服换上吧，我让人送我们俩过去。”罗西早就叫人在俱乐部外候着了，就等他们出来就能出发。

    等他们到了餐厅，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

    “欸队长，Ceilo你们来啦！”舍甫琴科每次都能眼尖地看到他们的身影。

    西尔瓦诺挥挥手率先走过去了，只留马尔蒂尼一个人在身后，自己去和朋友们坐到了一块。

    马尔蒂尼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这才缓缓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

    餐厅的灯光并不刺眼，暖黄色的光晕从复古的铜制吊灯上洒下来，在深棕色的木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老照片，记录着AC米兰俱乐部几十年的足球风云，其中一张里，年轻的马尔蒂尼正高举奖杯，黑白的影像掩不住那股意气风发的神采。

    球员们的谈笑声在略显低矮的天花板下回荡，偶尔夹杂着餐具轻碰瓷盘的清脆声响。老板时不时从后厨探出头，笑眯眯地看着这群球员们：“吃好喝好啊，半决赛好好打！”

    西尔瓦诺坐在靠里的位置，指尖摩挲着杯沿。包厢的落地窗被厚重的丝绒窗帘遮去大半，只漏出一条缝隙，偶尔闪过楼下街道的车灯，转瞬即逝。玻璃上凝着薄薄的水雾，将窗外的米兰夜色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想什么呢？”舍甫琴科在他旁边坐下，顺手推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杯底碰触桌面时发出一声轻响，惊醒了西尔瓦诺的思绪。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的目光扫过包厢里的每一个人——加图索挥舞着叉子和皮尔洛争论着什么，因扎吉托着下巴和雷东多低声说话，马尔蒂尼被安布罗西尼和科斯塔库塔一左一右夹着，脸上带着无奈的笑。“这样的夜晚，以后回想起来……一定会觉得特别珍贵吧。”

    舍甫琴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微微扬起。“是啊，所以更要好好记住。”他举起杯子，轻轻碰了碰西尔瓦诺的，“为了今晚，也为了之后的每一场胜利。”

    房间另一头，马尔蒂尼终于从队友的包围中脱身，走到长桌尽头的那幅老照片前驻足。照片里的他还是个少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摇头失笑。他也是给西尔瓦诺带偏了，明明他头发的问题也没这么严重——

    至少比内斯塔好，这是他确定的。

    “队长，别担心，你就算秃了也还是最帅的那个！”加图索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咧着嘴拍了拍他的背。

    马尔蒂尼挑眉：“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不客气！”加图索大笑着躲开他作势要挥的手，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房间内的氛围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餐具轻碰的声响和偶尔的低语。西尔瓦诺低头切着盘中的食物，余光却注意到雷东多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阿根廷中场向来不是话多的主。西尔瓦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雷东多收回目光，很浅地笑了笑："只是想起以前在皇马时，赢球后大家也会这样聚在一起。"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那时候的庆祝方式比现在吵闹多了。”

    西尔瓦诺忍不住笑了：“比如？”

    “比如古蒂会把香槟摇得到处都是，劳尔会在一边起哄。”雷东多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怀念，“又比如耶罗会突然开始唱歌——虽然调子从来没对过。”

    西尔瓦诺想象着那个画面，笑意更深："听起来比现在热闹。"

    “是啊，”雷东多轻轻点头，“但现在这样也很好。”他的目光扫过包厢里的队友们，最后落在西尔瓦诺身上，“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但有些东西是一样的。”

    甜点时间接近尾声时，雷东多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那份提拉米苏往西尔瓦诺那边推了推。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桌布遮掩着，只有坐在他右手边的皮尔洛若有所觉地挑了挑眉。

    “太甜了。”雷东多解释道，声音刚好能让西尔瓦诺听见。

    西尔瓦诺看着面前多出来的甜点，握着叉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好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提到过对提拉米苏的兴趣，没想到这样随口的一句话，雷东多竟然记在了心里。

    “那我帮你解决。”西尔瓦诺轻声回应。

    雷东多端起果汁抿了一口，目光在西尔瓦诺专注的侧脸停留了一瞬。青年垂眸时，灯光在他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安静。

    “啊对了，那场冰演的事，我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吗？”

    “一切都随你，差了什么在当地买就好。”

    “我们不是住酒店吗？”

    “酒店也有用不习惯的东西，自己买新的会更安心。”

    “啊……那就这样吧……”